摘要

　　版权在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这一新的文化使命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新时代版权工作要认真落实习近平总书记“七个着力”的重大要求，充分发挥版权在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等方面的积极作用，以版权工作高质量发展担负起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

　　原文刊登于《中国出版》2024年15期

　　原题为《以版权工作高质量发展担负起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

　　2023年10月，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会议正式提出并系统阐述了习近平文化思想，这是新时代党领导文化建设实践经验的理论总结，为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提供了强大思想武器和科学行动指南。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文化思想，版权工作要以高质量发展担负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

　　在版权工作中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

　　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的重要论断，充分体现了对新时代文化建设地位作用的深刻认识和对党的意识形态工作的高度重视，我们必须坚定不移贯彻落实。版权工作对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发挥着独特作用，需要认真总结、长期坚持并不断深化。

　　版权是建设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有效抓手

　　习近平总书记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出“七个着力”的重大要求，其中“着力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版权与意识形态工作密切相关，以其特有的品性服务于意识形态建设。我国《著作权法》第一条立法宗旨明确规定 ：“为保护文学、艺术和科学作品作者的著作权，以及与著作权有关的权益，鼓励有益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建设的作品的创作和传播，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和科学事业的发展与繁荣，根据宪法制定本法。”其中“鼓励有益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建设的作品的创作和传播，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和科学事业的发展与繁荣”旗帜鲜明地表明了我们的文化立场和价值取向。我们推崇的文化是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是进步的、先进的文化，而不是落后的腐朽的文化。

　　《著作权法》第四条规定 ：“著作权人和与著作权有关的权利人行使权利，不得违反宪法和法律，不得损害公共利益。国家对作品的出版、传播依法进行监督管理。”这一条规定，将维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安全的笼子扎得更加严实，使我们能够既不违反版权国际基本规则，又不给那些有违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内容留有市场。

　　“控制了版权就控制了文化”，[1]这句话道出了版权对意识形态建设的重要价值和作用。在版权工作中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对内可以守牢思想舆论阵地，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提供坚强政治保证 ；对外可以防范各种错误思潮，避免意识形态安全受到危害。通过提升版权工作水平服务意识形态建设的成功案例很多。国家版权局联合有关部门自 2005 年开始每年组织开展打击网络侵权盗版“剑网行动”至今，在查处互联网侵权盗版案件过程中，通过关闭侵权盗版网站、删除侵权内容等形式，把与侵权内容同时存在的不良内容也一并清除，也是以版权手段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统计数据显示，从 2005 年版权引进输出比 7.2:1，[2]到 2012年的 2.20:1，再到 2021 年的 0.96:1，我国版权贸易逆差逐年缩小，最终实现了版权贸易顺差。[3]这既有助于中华文化走出去，也有助于推进意识形态安全建设。要继续用好版权这一有效抓手，更好服务于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

　　版权是提升国家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版权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性战略性资源，其观念最早始于中国。随着印刷术在我国发明，大规模复制作品成为可能，盗印行为也随之出现。南宋史书《东都事略》的牌记上就出现了“眉山程舍人宅刊行，已申上司，不许覆板”的警示，这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版权声明”。但现代意义的版权制度并未诞生在中国，而是诞生于 18 世纪初的英国，以 1709 年英国颁布《安娜女王法令》为标志。实施版权保护是国际通行做法，包括我国在内的超过 180 个国家都已加入了国际版权公约《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多年来，基于版权这一国际通行规则，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为维护自身利益，彼此之间在国际舞台始终进行着博弈，特别是中国与某些国家和地区的知识产权谈判，表现更为突出。版权是提升我国国际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可以预见，在大国竞争的大背景下，围绕版权进行的角力将长期存在。

　　保护自主是坚持文化发展自主权的直接体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定文化自信，就是坚持走自己的路。[4]在版权保护服务方面，同样应贯彻这一方针，版权保护水平要立足本土，总体与我国所处历史阶段和基本国情相适应。例如，对于版权保护期，我国《著作权法》规定，自然人的作品，其发表权、财产权的保护期为作者终生及其死亡后 50 年。这一期限与《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伯尔尼公约》的规定一致，而美国和欧盟规定的保护期则为作者终生及其死亡后 70 年。我国规定的版权保护期综合考虑了权利人、使用者和社会公众各方利益，对私权保护与文化传承二者关系作了恰当的平衡，与我国当前总体发展水平是相适应的，虽然有来自美国等提高保护标准的外部压力，但我们保持了战略定力，不因外部压力轻易改变，这也是坚持文化发展自主权的直接体现。在侵犯著作权罪刑事制裁方面，顺应强化版权保护的国际大势，我国将入罪门槛不断降低，从侵权复制发行 1000 张（份）复制品降到侵权复制发行 500 张（份）复制品即可入罪判刑。但对于个人用户的非法使用行为，则一直没有像某些国家规定的那样严苛。这是不盲目超越历史发展阶段的表现，也是坚持文化发展自主权的体现。

　　近年来，我们既强调加强版权保护，同时也强调要防止权利滥用，把实施版权保护与保证公众利益、文化传承做到有机平衡，同样也是坚持文化发展自主权的体现。比如，面对某些大平台公司可能出现的作品垄断，国家版权局适时进行干预引导，保证了既可以有效保护版权又能够促进作品运用传播，取得良好社会效果。未来应继续保持战略定力，坚持独立自主走好自己的版权之路，把中国版权发展进步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以版权工作推动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 ,“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5]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离不开版权的有力支撑。

　　以版权良好生态保障优秀作品源源不断涌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文运同国运相牵，文脉同国脉相连。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一场震古烁今的伟大事业，需要坚忍不拔的伟大精神，也需要振奋人心的伟大作品。”[6]版权制度的有效实施就是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推出更多优秀作品的重要保障。1990 年新中国第一部《著作权法》颁布，规定了作者等著作权人对其作品享有人身权利和财产权利，侵犯版权要承担民事或行政责任。

　　《刑法》规定了侵犯版权犯罪相应的刑事责任。我国还颁布了《著作权法实施条例》《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著作权集体管理条例》等版权行政法规，加入了《伯尔尼保护文学艺术作品公约》《世界版权公约》《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条约》《视听表演北京条约》等国际公约，用几十年时间走过了西方国家二三百年的发展历程，建立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版权法律制度体系。同时，通过版权管理相关部门长期不懈严格执法打击侵权盗版，宣传普及版权法律知识，全社会版权意识显著提升，版权保护环境不断改善，为繁荣文化创作提供了有利条件，人们的创作热情充分焕发，持续高涨。2023 年全国版权登记达 892 万余件，位居世界第一。[7]优秀作品层出不穷，文化发展呈现欣欣向荣局面，为版权强国、文化强国建设打下坚实基础。

　　以版权保护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铸就中华文化新辉煌。”[8]版权在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方面起着独到作用。一方面，《著作权法》对各类作品的权利人规定了一定时限的保护期，这就保证了《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等灿若星辰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就像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宝库，可以供后来人尽情使用，提供了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必要基础和条件。另一方面，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最新成果则给予版权保护，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例如，故宫博物院以众多古老的文物为蓝本，开发出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的文创产品，受到人们的喜爱，也受到版权的呵护，年销售额超 10 亿元。而取材于各类中华典籍的影视剧等更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诸如《史记》、四大名著等传统文化瑰宝，每每被赋予新的表现形式而历久弥新、光彩夺目。新时代，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座宝库，以版权运用助推古老文明续写当代新华章。

　　以版权创造、运用促进文化产业繁荣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推动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和市场体系，推动各类文化市场主体发展壮大，培育新型文化业态和文化消费模式，以高质量文化供给增强人们的文化获得感、幸福感。”[9]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版权的支持。有了版权的加持激励，文化产业会愈发繁盛。同时，通过文化产品的版权交易又可直接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推动实现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协调发展。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特别定义了版权产业这一概念，是指版权可发挥显著作用的活动或产业，包括核心版权产业、部分版权产业、相互依存版权产业和非专用支持产业 4 类。其中，核心版权产业包括新闻出版、广播影视、文化娱乐、软件网络等等，因其自身价值主要通过版权交易价值实现，因此版权对其行业增加值的贡献率为 100%。部分版权产业、相互依存版权产业和非专用支持产业由于版权因素在实现其总价值中占比降低，故版权对其行业增加值的贡献率各不相同但均小于 100%。据统计，2022 年中国版权产业的全部行业增加值为 8.97 万亿元人民币，占 GDP 的比重达 7.41%。而其中核心版权产业的行业增加值达 5.66 万亿元人民币，占全部版权产业的 63%。[10]由此可见，版权对文化产业发展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我们应通过进一步强化版权资产管理，加强版权创造、运用，促进文化产业更大发展。

　　以版权工作助力文明交流互鉴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在各国前途命运紧密相连的今天，不同文明包容共存、交流互鉴，在推动人类社会现代化进程、繁荣世界文明百花园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11]版权是国际通行规则，也可以说是全人类追求的共同价值，对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鉴，共同应对挑战具有重要意义。

　　发挥版权工作桥梁纽带作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部小说，一篇散文，一首诗，一幅画，一张照片，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一曲音乐，都能给外国人了解中国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都能以各自的魅力去吸引人、感染人、打动人。京剧、民乐、书法、国画等都是我国文化瑰宝，都是外国人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12]这些不同形式的作品，都可能会有版权。通过版权的授权使用，文明交流互鉴得以实现，中华文化的软实力和影响力得以提升。例如，中国著名作家沈从文创作的小说《边城》，2021 年 10 月经中国版权保护中心代理，授权泰国公主诗琳通亲自翻译泰文版并在泰国出版发行，泰国民众因此对中国文化多了一分了解和喜爱。科幻作家刘慈欣创作的小说《三体》，拿到雨果奖，被授权翻译成多国语言，让世界见识到什么是中国的硬核科幻作品，有力提振中国形象。电影《封神》在西方国家热映，让西方人领略到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中国网络文学扬帆出海，则向世人展示着中国新锐文化的力量。而迪斯尼乐园、环球影城等经授权在中国落成开放，也向世人传递着我们对西方文化的包容。通过版权授权，全世界得以美人之美、美美与共。推动文明交流互鉴应继续抓住版权这个利器，绵绵用力，久久为功，使之更好地为提升中华文化影响力服务。

　　讲好中国版权文化故事

　　不断提升我国在国际社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需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使当代中国价值理念不断走向世界，而这需要方方面面共同努力。中国版权的当代实践也在总结中国价值理念、塑造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例如福建德化陶瓷业和江苏吴江丝绸业、南通家纺业，就是通过加强行政、司法和社会等多渠道版权保护，以作品登记、司法维权、行业自律等全链条治理，一举改变过去抄袭模仿恶性竞争的混乱局面，使产业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年产值分别超过 500 亿元、1000 亿元、2400 亿元。德化陶瓷、南通家纺、吴江丝绸先后被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列为版权保护优秀案例示范点并向全球推广。2012 年在北京召开的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保护音像表演外交会议，缔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以我国城市命名的国际版权条约——《视听表演北京条约》，推进视听表演版权保护，彰显我国负责任有影响的版权大国形象。新时代新征程，中国版权故事应继续不断书写并广泛传播，着力培育中国特色版权文化，为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形象贡献更大版权力量。

　　强化版权参与全球治理功能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 ：“要围绕我国和世界发展面临的重大问题，着力提出能够体现中国立场、中国智慧、中国价值的理念、主张、方案。”[13]版权在推动我国参与全球治理方面能够发挥积极作用。例如，当前人工智能方兴未艾，为应对人工智能快速发展给人类带来的挑战，习近平主席提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议”， 围绕人工智能发展、安全、治理三方面系统阐述了人工智能治理的中国方案。

　　版权问题是人工智能特别是生成式人工智能全球治理的重要内容之一。当前，生成式人工智能版权国际统一规则仍在探讨之中，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能否享有版权、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预训练行为是否侵版、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如何划分权利归属等问题，国际社会至今仍未有定论。美国作为生成式人工智能第一大国，立法方面尚未有实质举措。而我国作为第二大国， 已于 2023 年 7 月出台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并积极参与人工智能全球治理，参加了在英国举办的首届人工智能安全峰会，签署《布莱奇利宣言》，表达了共同监管人工智能发展的意愿。中国法院迄今已审理了若干涉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诉讼案件，为通过司法途径找寻人工智能中国式版权破解之道进行了积极探索，引发广泛关注。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则积极顺应人工智能发展大势，持续开展了包括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内的版权课题公开征集研究，深入探讨相关问题，汇聚各方真知灼见，以期为政府部门出台促进人工智能等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相关法律法规、制度政策提供智力支持。今后，我们应继续通过版权平台，秉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加大力度深度参与全球治理，提出版权治理中国方案，让中国声音在国际上更强劲、更响亮，以更加强烈的使命感，推动版权工作高质量发展，在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彰显版权担当。

　　注释

　　[1] 阎晓宏 . 在中国传媒大学编辑出版研究中心硕博士学术讲座上 的发言 [EB/OL].（2013-02-25）[2024-05-10].http://www.nipso.cn/onews.asp?id=16767.

　　[2] 人民日报 . 从1∶7.2到1∶2.9：中国出版业输出引进这十 年 [EB/OL].（2011-09-06）[2024-05-10].http://www.ce.cn/culture/whcyk/gundong/201109/06/t20110906_22675476.shtml.

　　[3] 左志红 . 数据里的 2021 年出版发行业：指标整体回升 发展可圈可点 [EB/OL].（2023-03-07）[2024-05-10].https://mp.weixin.qq.com/s/lavyu3HWrE8ucTxhd9Hgjg.

　　[4]习近平 .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 [EB/OL].（2023-08-31）[2024-05-10].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308/content_6901250.htm?device=app.

　　[5] 习近平 . 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M].北京 : 人民出版社，2022：35.

　　[6] 习近平 . 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 北京 : 中央文献出版社，2020 ：260.

　　[7] 参见《国家版权局关于2023年全国著作权登记情况的通报》。

　　[8] 习近平 . 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EB/OL].（2017-10-27）[2024-05-10].https://www.gov.cn/xinwen/2017-10/27/content_5234876.htm?eqid=d99c72a00000f5c60000000264703aa8.

　　[9] 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更好完成新形势下宣传思想工作使命任务[J].党建,2018(9):4-6.

　　[10] 国家版权局 . 2022年中国版权产业增加值占GDP 的7.41%[EB/OL].（2024-01-19）[2024-05-10].https://www.ncac.gov.cn/chinacopyright/contents/12227/358847.shtml.

　　[11] 习近平 . 携手同行现代化之路——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 [J]. 中国新闻发布 ( 实务版 ),2023(4):3-6.

　　[12][13] 习近平 . 习近平著作选读（第一卷）[M]. 北京 : 人民

　　作者简介

　　张有立，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党委委员、副主任，国家知识产权专家库专家，全国知识管理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长期从事版权立法、执法、宣传、服务等工作，荣获“全国查处侵权盗版案件有功个人”“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实施工作先进个人”等称号，在全国性报纸、期刊发表有关版权专业论文数十篇，其中《以版权规制促进我国生成式人工智能健康快速发展》被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内参《研究报告》收录刊发。